国学入门书要目及其读法 梁启超 两月前《清华周刊》记者以此题相属,蹉跎久未报命。顷独居翠微山中,行箧无一书,而… 继续阅读国学入门书要目及其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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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孔子死后,随着后世历代帝王对孔子的不断加封,其后裔也备得恩泽。孔子于汉平帝元始元年(公元元年)被封谥“褒成宣尼公”;北魏孝文帝改封“文圣尼父”,北周静帝晋封“邹国公”,隋文帝尊为“先师尼父”,唐太宗尊为“先圣”、“宣父”,唐高宗尊为“先圣”、“太师”,武则天封为“隆道公”,唐玄宗谥“文宣王”,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加封“玄圣文宣王”,五年(1012年)改称“至圣文宣王”,元成宗大德十一年(1037年),加封“大成至圣文宣王”。孔子后裔也因此得到历代封建王朝的眷顾和优渥。虽迭经改朝换代,但其地位并没有受到影响,而且较之上代还能“恩渥备加”,“代增隆重”。直至册封为世袭“衍圣公”,并在曲阜为其兴建了规模宏大、衙宅合一的衍圣公府。
对孔子后裔的加封始于秦朝。秦始皇二十八年(前219年),东行郡县,曾“观礼于鲁”,因孔子九代孙孔鲋精通六艺,被秦始皇召封为鲁之文通君。后因秦下令焚书,孔鲋藏《论语》、《尚书》、《孝经》等于孔子旧宅壁中,走隐嵩阳,教授弟子。陈涉起事,“鲁诸儒持孔氏之礼器往归陈王,于是孔甲(孔鲋字甲)为陈王博士,卒与涉(陈胜)俱死”。孔鲋最后死在了陈胜、吴广领导的秦末农民起义军中。但秦始皇所封文通君,仅仅是名誉上的称号,并非祭祀孔子的专事封号。
专主孔子祀事的封号是从西汉开始的。汉高祖十二年(前195年),“自淮南过鲁,以太牢祀孔子”,同时封孔子九代孙孔腾(孔鲋之弟)为“奉祀君”,专主孔子祀事,惠帝时征为博士,迁长沙太傅。昭帝征孔子十三代孙孔霸为博士,宣帝时为高密相。元帝永光元年(前43年)拜孔霸为太师,赐爵关内侯,食邑八自户,号褒成君,以所食邑奉孔子祀。并赐黄金二百斤,宅一区,户籍迁往长安。汉成帝时由孔霸长子孔福袭封关内侯。这是孔子后裔爵位世袭的开始。元始元年(公元元年),汉平帝封孔子为褒成宣尼公,将孔子第十六代孙孔均由关内侯晋封为褒成侯,爵由关内侯升为彻侯,即由二十等爵位的第十九级升为二十级,食邑二千户,以奉孔子祀。王莽时拜孔均为太尉,孔均不就,于是失爵。东汉光武帝刘秀拜孔子十七代孙孔志为大司马,于建武十四年(38年),孔志袭褒成侯,食邑如故。卒后谥为元成侯。和帝永元四年(92年),徙封孔子十八代孙孔损为褒亭侯,食邑一千户。由于此时汉朝气数已尽,朝廷混乱,战争四起,孔子后裔的食邑也就逐渐减少,到第20代孙孔完袭封褒成侯时,食邑只有百户了。
魏黄初元年(220年),文帝曹丕拜孔子二十一代孙孔羡为议郎,封为宗圣侯,食邑百户。次年,令郡守修孔子庙。晋武帝太始三年(267年)改封孔子二十二代孙孔震为奉圣亭侯,拜太常卿、黄门侍郎。食邑二百户。南朝宋文帝元嘉十九年(442年)孔子二十六代孙孔鲜袭封奉圣亭侯,诏修孔子庙,二十二年(445年),皇太子释奠孔子用乐奏登歌,此为释奠用乐之始。
北周静帝大象二年,追封孔子为邹国公,长孙承袭邹国公,邑数准旧。其子孔嗣惁在隋文帝时应制登科,授泾州司兵参军,迁太子通事舍人。隋炀帝大业四年(608年)被封为绍圣侯,食邑百户。大业七年(611年),县令陈叔毅修阙里孔子庙。唐高祖武德九年(626年),封三十三代孙孔德伦为褒圣侯。太宗贞观十一年(637年),秋七月尊孔子为宣父,诏兖州作阙里庙,给户二十,奉守林庙。又命褒圣侯朝会位同三品,祭祀、冕服亦如之,食邑一百户。二十一年(647年),初以先儒配享孔子庙。唐高宗乾封二年(667年)春,兖州都督霍王元轨承制修阙里孔子庙,唐玄宗开元六年(718年)兖州牧韦元及褒圣侯孔燧之、县令田恩奉诏重修孔子庙。八年初定十哲配祀孔子庙,二十七年谥孔子为文宣王,封孔燧之为文宣公兼兖州长史,食邑一千户,子孙世袭。至唐末,四十二代孙孔光嗣于天祐二年(905年)被任命为泗水主簿,失掉文宣公爵位。后梁末帝乾化三年(915年)为孔庙洒扫户孔末所害。孔末则取代了孔氏嫡裔。孔光嗣之子第四十三代孔仁玉在孔末之乱时,生甫九月,乳母张氏抱匿于外家,得免。后唐明宗长兴元年(931年),诛孔末,遂授孔仁玉曲阜主簿,主孔子祀,长兴三年封文宣公。后周太祖广顺二年(952年)诏以曲阜令兼监察御史,赐五品服。孔仁玉之后,子孙繁衍,先分为五位,又分为二十派,再分为六十户。孔氏家族追称孔仁玉为“中兴祖”。
宋代是孔氏最受朝廷恩宠的时期。经过了五代梁唐晋汉周的朝廷轮替更换,宋太祖深感政治斗争的现实无情,为稳定政局需要,在赵匡胤登基伊始,于建隆元年(960年),亲谒孔子庙,诏增修祠宇,绘先圣先贤先儒像,释奠用永安之乐。三年(962年)诏祭孔子庙,用一品礼,立十六戟于庙门。乾德四年(966年),宋太祖诏孔子四十四代孙孔宜为曲阜主簿。太宗太平兴国三年(978年)又擢右善赞大夫,袭封文宣公。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赐孔子庙经史,又赐太宗御制御书150卷藏于庙中书楼。二年春二月,诏立孔子庙学舍。三月颁孔子庙桓圭一,加冕九旒,服九章,从上公制。夏五月诏追封孔子弟子,秋七月加左丘明等19人封爵。三年(1010年)颁释奠仪注及祭器图,建庙学。天禧二年(1018年),宋真宗命孔道辅修孔子庙,五年(1021年),孔道辅请得封禅行殿余材,皆橡、樟、姬、梓之属,乃大扩旧制,增广殿庭。乾兴元年(1022年),移大殿于后,讲堂旧基不欲毁拆,即以砖为坛,环植以杏,名曰杏坛,又于坛前建御赞殿以容真宗赞孔子碑。这次扩建,建庙门三重,次书楼。唐宋碑亭各一,仪门、御赞殿、杏坛、正殿、郓国夫人殿;东庑为泗水侯(孔鲤,孔子之子)殿,西庑为沂水侯(孔倔,孔子之孙,受学于曾子,四配之一)殿。西庑外为齐国公(孔子父)殿,其后为鲁国太夫人(孔子之母)殿。正殿东庑外曰燕申门,其内曰斋厅,厅后金丝堂,堂后则家庙,左则神厨。由斋厅而东,南为客馆直,北曰袭封视事厅,厅后为恩庆堂,其后北隅曰双桂堂。客馆直、视事厅、恩庆堂、双桂堂等建筑区为文宣公居住区,也就是孔府的前身,这时庙宅共计360间。
宋仁宗宝元二年(1039年),授孔子四十六代孙孔宗愿国子监主簿,袭封文宣公,知仙源县事(宋时因曲阜丘寿为黄帝出生地改名仙源县)。仁宗至和二年(1055年)改封孔宗愿为“衍圣公”。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改封四十七代孙孔若蒙为奉圣公,专主祀事,不预他职,遇郊祀大礼,赴阙陪位。元符元年(1098年)坐事废封,改由其弟孔若虚袭封奉圣公。孔若虚死后,仍以孔若蒙之子孔端友袭封。宋徽宗大观年间复改封孔端友为“衍圣公”。至此以后,“衍圣公”这一封号历经宋、金、元、明、清、民国,直至1935年国民政府改封孔子七十七代孙孔德成为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为止,先后沿续了800多年。
也是从孔端友以后,由于宋金元三朝并起纷争,使得孔子后裔册封出现了南宗和北宗。北宋后期,女真族南下,赵构渡江于临安建立了南宋政权。孔端友于建炎二年(1128年)随高宗南迁,遂寓于衢州,是为南宋。其后南宗袭封“衍圣公”是有孔玠、孔搢、孔文远、孔万春、孔洙等人。宋廷南迁后,刘豫建立了伪齐政权,于阜昌二年(1131年)封孔端友的弟弟孔端操之子孔璠为“衍圣公”,主持曲阜孔庙祀事。伪齐政权被推翻后,金熙宗于天眷二年(1139年)继封孔璠为衍圣公,其后有孔拯等袭封“衍圣公”,是为北宋。后因蒙古族起兵南下,孔元措随金政权迁往汴京,曲阜孔庙则由其族兄孔元用主持祀事。蒙古军占领曲阜,以孔元用之子孔之全为“衍圣公”。这样,宋金元三朝并起,各有一个“衍圣公”。
元太宗五年(1233年),蒙古骑兵攻下金汴都,金封“衍圣公”孔元措被元政权所得,仍封孔元措为“衍圣公”,而改封孔之全仅充曲阜令。北宗孔元措无子,由其弟孔元缔的孙子孔浈为嗣。孔浈于元宪宗元年(1251年)袭封“衍圣公”。后来,元政权先前所封“衍圣公”曲阜令孔之全之子孔治率孔氏族人上书皇帝,言孔浈不修祖祀,且非孔氏之宗,而系孔元綋的儿子孔之固侧室所生,且生母早已改嫁驱口李氏,孔浈曾随李氏姓李,不可为孔氏宗。宪宗二年(1252年)皇帝下诏免去孔浈“衍圣公”封号。其后相当一个时期没有任命新的“衍圣公”。南宋灭亡后,宋所封“衍圣公”五十三世孙孔洙归元。
元朝统一,元世祖忽必烈于至元十九年(1282年)访查孔子后裔宗子,曾召孔洙至京师。孔洙让位于曲阜宗子,忽必烈对孔洙大加赏识曰:乃真圣人后也。于是命孔洙为国子监祭酒、承务郎兼提举浙东学校事,赐护持林庙玺书,免去“衍圣公”封号。
此时,南北宗的“衍圣公”均被免职,十余年后,元成宗元贞元年(1295年)因孔子全长子孔治权奉祀事30余年而奉诏袭封“衍圣公”,结束了长达100多年的双宗并立。
元仁宗延祐二年(1315年),孔氏族人又上书皇帝,说孔治之子孔思诚是庶支。仁宗皇帝派大臣元明善调查,并亲取孔氏族谱查考,确定宗子继承人应该是孔思晦。孔思晦和孔思诚均为四十六代孔宗愿三子孔若愚的七世孙,孔思晦是五十代孙孔拂长子孔元孝的嫡长孙,孔思诚是孔元孝次子孔元用的嫡长孙。因此,元仁宗于延祐三年(1316年)罢黜孔思诚而以孔思晦袭封“衍圣公”,并授阶为中议大夫,列正四品。
泰定三年(1326年),山东廉访副使王鹏南上书皇帝,言袭封上公而秩四品,于格弗称,且失尊崇意。于是于次年改嘉议大夫,位列正三品。至顺二年(1331年)给“衍圣公”孔思晦三品银印。至正六年(1346年),因中书谓公爵与秩不称,奏升之制,授中奉大夫(从二品),赐二品银印。至正十五年(1355年)使“衍圣公”孔克坚(孔思晦之子)为京官,以其长子孔希学袭封“衍圣公”。孔克坚官至礼部尚书。元代末年,孔克坚辞官归曲阜故里。
金元时期,随着衍圣公的品秩提升,曲阜孔庙孔林的修建也相当频繁,据清乾隆版《曲阜县志》记载,从金熙宗皇统二年(1142年)至元惠宗至正十六年(1356年)的200余年间,孔庙孔林先后重修扩建21次。
朱元璋建立大明政权伊始,于洪武元年(1368年)召孔克坚去朝见,孔克坚以病推脱,遣子孔希学去南京觐见,朱元璋不悦,亲自写诏书送达孔克坚说:“尔祖宗垂宪万世,子孙宾职王家,代有崇荣,非独今日。吾奉天命安中夏,虽起庶民,然古人由民而称帝者,汉高祖也。尔言有疾,未知实否。若称疾以慢吾,不可也。”孔克坚于是立刻起程赶赴南京,十一月十四日,朱元璋在谨身殿接见孔克坚。并赐宅、马、米、田及郊祀膰肉等。封孔克坚之子孔希学为“衍圣公”,秩二品,晋阶资善大夫,朝会时位列丞相之后。赐祭田2000大顷,岁收以供祭祀之用,其余为衍圣公俸禄。洪武六年以后,“衍圣公”不再兼任地方官职,专以祭祀孔子为主事。同时,朱元璋下诏修孔庙孔林,置林庙洒扫户115户,令于曲阜等州县选民间俊秀无过子弟充当。洪武十年(1377年)奉敕创建“衍圣公”府,计有正厅5间,后厅5间,东西司房各十数间,外仪门3间等。
洪武十七年(1384年),孔子第五十七代孙孔讷袭封“衍圣公”,明太祖既革丞相官,遂命“衍圣公”班列文官之首,授光禄大夫,赐诰与一品同,给三台银印。仁宗即位后,召“衍圣公”进京朝贺,因“衍圣公”于京城没有府宅而赁居民间,仁宗于是赐第东安门外。英宗复辟后又赐给了一处更大的府邸。第六十一代孔弘绪袭封“衍圣公”以后,于成化五年(1469年)以宫室逾制被夺爵。下廷臣议宜袭封者,皆言世嫡相传,占今通义,乃命其弟孔弘泰代袭而后仍归其子,弘治十一年(1498年),从按臣请,复其冠带。
明孝宗弘治十二年(1499年)六月,曲阜孔庙发生重大火灾。浙江道监察御史余濂奏请修孔子庙。秋七月,巡抚何鉴来相度庙工。发帑金15万余两,自十三年二月至十七年正月,重建正殿9间,寝殿7间,大成门、家庙、启圣殿、金丝堂、诗礼堂各5间,移金丝堂于启圣殿之前,改奎文阁5间为7间,改大中门、二门、大门三间为5间,增快睹、仰高二门。遣大学士李东阳以香帛及御制碑文诣阙里祭告。正德六年(1511年),刘六、刘七领导的农民起义军破曲阜城,进驻孔庙。次年按察使司佥事潘珍疏请即庙为城,移县附之。诏可。自正德八年(1513年)七月至嘉靖元年(1522年)三月,历时9年而新城竣工。同年七月兴工修阙里孔子庙,孔府也随之继续扩建。到嘉靖元年(1522年)孔庙竣工。而孔府仍在扩建中,继大学士李东阳以后,严嵩几次来曲阜督查,并将自己的孙女嫁给第六十四代“衍圣公”孔尚贤为妻。嘉靖年间,仅孔庙孔林等地所建立的牌坊就有数座,如嘉靖十七年(1538年)巡抚胡缵宗建金声玉振坊,二十三年巡抚曾铣建太和元气坊、三十二年(1553年)御史冯某檄济南府、兖州府、曲阜县修葺殿寝楼庑斋阁门宇垣屋碑亭及家庙祖林计37所。由于李东阳和严嵩作为当朝权贵的直接参与,孔府建设也因孔庙余材的拨给,形成了空前的规模,完成了孔府前堂后寝的建筑布局。其制头门3间、二门3间,内有仪门,仪门之北正堂5间、东西司房各130间,后厅5间,穿堂与正厅相连,退厅5间,东西廊房各5间,左为东书房,右为西书房,退厅东南为家庙,祀高曾祖共5代“衍圣公”。退厅之后为内宅,楼阁房屋不能具载。孔林的修扩也达到了空前的规模,根据记载,明代扩修扩建孔林达10次之多。
明时的“衍圣公”家族达到了全盛时期,生有荣典,死有哀荣,每有“衍圣公”过世,都会由工部给价造坟,皇帝还会派官致祭。“衍圣公”长子15岁冠带后即可使用二品服色,次子15岁便可承袭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主持子思(孔伋字子思,孔子之孙)祀事,三子15岁承袭太常寺博士,主持汶上县圣泽书院祀事。其二三子之博士每随一代“衍圣公”递为更授。
入清后,顺治元年(1644年),清世祖承认“衍圣公”在明代享受的全部特权,六十五代“衍圣公”孔胤植仍任“衍圣公”加太子太傅。朝见时“衍圣公”仍列内阁大臣之上。顺治三年(1646年),清世祖在北京太仆寺街赐给“衍圣公”府一座,七年(1650年)授“衍圣公”孔兴燮为太子少保。八年又晋为太子太保兼太子少保。康熙七年(1668年),六十七代“衍圣公”孔毓圻进京朝见,当时孔毓圻年仅12岁,清圣祖康熙特许“衍圣公”孔毓圻由皇宫中间的御道上退出。康熙十四年(1675年)又晋升“衍圣公”为太子少师。雍正元年(1723年),雍正帝追封孔子上五代祖王爵,衍圣公进京朝谢,病死北京。世宗雍正帝命大学士会同礼臣优议恤典,遣大臣及三品以上汉族官员吊丧,命皇三子及庄亲王护送灵柩,雍正亲自撰写碑文。同年六十八代“衍圣公”孔传铎受封。
衍圣公与朝廷的密切关系,到乾隆时期达到巅峰,乾隆皇帝曾多次来曲阜,并颂御书“与天地参”、“时中立极”、“化成悠久”等匾额,重建棂星门,易木为石。对于乾隆与孔府的关系密切,多有猜测,包括七十二代衍圣公孔宪培的一品夫人于氏,孔府盛传于氏为乾隆之女。根据有关史料考证,当为乾隆义女而官臣于敏忠的女儿。后于道光年间于孔府东路建有于氏的祭祀专祠沐恩堂。于敏忠被罢官后,其后裔也多寄居孔府。
清代衍圣公备受皇恩,直到清末,七十六代“衍圣公”进京为慈禧太后祝寿时,又赏戴双眼花翎,宣统二年(1910年)孔令贻又赏穿戴膆貂褂。民国二年(1913年),袁世凯下令所有“衍圣公”暨配祀贤哲后裔所受清代的荣典一切照旧,颁给“衍圣公”孔令贻一等大绶宝光嘉禾章。孔令贻于1919年病逝北京,1920年二月其遗腹子孔德成出生,四月大总统令孔德成袭封“衍圣公”。
民国24年(1935年),民国政府令孔子嫡系裔孙改任为“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至此,延续了800百多年的“衍圣公”封号免除。
2007-08-01 09:44:58 作者:省情网 来源:山东省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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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石文化与平度
李树
岳石文化是20世纪60年代中国考古的重要发现,按照国际惯例,以首次发现的遗址所在地的小地名--山东平度东岳石(村)命名。岳石文化是山东省境内继“龙山文化”(1930年在章丘龙山发现)、“大汶口文化”(1959年在宁阳大汶口发现)两种最重要的考古“文化”之后的又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考古发现。
此前的考古发掘和研究,虽然已对“海岱地区”(包括山东省及苏北的徐淮一带)的大汶口文化——(山东)龙山文化系统,即公元前4500年到公元前2000年期间的社会面貌有了相当明确的认识,但对大汶口文化之前和龙山文化以后的情况所知仍然不多。七十年代,“北辛文化”(滕县北辛村)的发现和研究,为探索大汶口文化之前的历史,打开了通道,岳石文化的发现和研究,则对了解和认识山东龙山文化以后的海岱地区尤其是胶东半岛地区的文化面貌,开辟了新的途径。由于岳石文化的历史年代(经C—14测定为公元前2000年--公元前1600年)与中国古代典籍记载的夏代基本一致,其时的海岱地区在古代典籍中只被笼统地称为“东夷”而少具体史料,所以岳石文化的发现,不仅“填补了山东龙山文化和商文化之间的空隙”(1),而且“翻开了夏代东方考古文化研究和夷夏关系研究的新篇章”(2)。
岳石文化最先发现于平度,极大地提高了平度在中国文化史上的知名度,可以说,岳石文化是平度的骄傲。平度,应该进一步地了解岳石文化,宣传岳石文化。本文仅就考古学界对岳石文化的研究做简要介绍,并对岳石文化与平度,做一点粗浅的解说。
一、岳石文化的发现及其命名
第一个岳石文化遗址在平度城北25公里大泽山西麓的东岳石村东,原在岳石河(今称淄阳河,旧县志作药石河)北岸,现位于淄阳水库(俗称岳石水库)东北隅。最初是1959年秋冬修淄阳水库时发现的,其时人们缺少考古常识,只重视上层出土的一些战国墓葬中的铜器,而遗址下层里的许多陶器等却遭毁坏。到1960年夏,中科院考古研究所山东考古队对遗址残余部分进行了科学的发掘,仍然出土了大量珍贵的陶器、石器、骨器、蚌器等。1962年第10期的《考古》杂志发表了《山东平度东岳石村新石器时代遗址与战国墓》的考古发掘报告,首次公布了岳石遗址出土文物,介绍了“一群前所不见、有别于龙山文化的典型品”(3),揭示了其有别于龙山文化的显明特点。但因当时尚未发现另外的同类遗址,资料尚不完备,所以暂时只能把它归于龙山文化的一个类型。
岳石遗址发掘报告的公布,开始引起了考古学界的重视。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在山东各地陆续发现并发掘了和岳石遗址属于同一类型的许多遗址,尤其牟平照格庄的发掘(4),泗水尹家城的前后共四次发掘(5),出土文物极为丰富,经考古学界深入研究,自1979年就有学者提出将岳石类型独立为晚于龙山文化的另一种“文化”的主张,到1981年,严文明先生正式提出“继龙山文化之后发展起来的,在鲁中南不甚清楚,在胶东则是以平度东岳石遗址为代表的一类遗存,不妨称之为岳石文化”(6)。此后,泗水尹家城遗址的第二、三、四期的连续发掘,获得了更丰富的文物,更证实了典型的龙山文化之上叠压着很厚的岳石文化层,而所有岳石类型的文物经C—14检测证明时间的一致,以及对岳石出土文物与龙山出土文物的继承和发展关系的进一步分析研究,都使考古学界的认识趋向统一,到80年代中期,岳石文化是上承山东龙山文化的又一种考古“文化”,便成了考古学界的共识。
现在,在海岱地区尤其胶东半岛上已经发现的岳石文化遗址已达四五百处。不过,从东岳石遗址出土,至今毕竟不过40年,许多具体问题尚待进一步地探讨,有待于新资料的继续充实和研究的更加深入(7)。因为关于岳石文化时期的东夷族与其同时代的中原夏王朝之间的关系,在中国古籍中记载甚少,所以深入地研究岳石文化,必将有助于解开夏王朝的许多历史之迷。
二、岳石文化的基本特征
考古学范畴内的“文化”,(主要用于尚无文字记载的“史前时期”)是指同一历史时期内的多处遗址的遗迹、遗物的综合体。而同一类型品如用具及其制造技艺等,则体现为同一种“文化”的主要特征。据考古学界的研究,已知岳石文化的主要特征有:
岳石文化的泥质陶主要为灰陶和黑陶。与龙山最大的差异是岳石陶器的胎壁厚而火候较高,龙山文化最具特色的蛋壳陶和常见的典型器物“鬶”在岳石文化里消失了。岳石文化则出现了子母口三足罐和舟形器等龙山文化不见的新型陶器;岳石文化里最常见的袋足肥大的“素面甗”与龙山后期开始出现的“甗”,其形制也很不相同。上述岳石文化陶器的情况,证明了岳石文化是上承山东龙山文化而发展起来的海岱地区的一种重要的“文化”。
岳石文化的另一重要特征是在泥质陶器上施加彩绘(有红单彩和红黄白多彩)而成“彩绘陶”,这是前所不见的。虽然“彩绘陶”的烧制技术并不比“彩陶”的烧制难,但是“从文化史的角度考察,彩绘陶的出现大致晚于彩陶,而具有更深刻的历史意义”。因为“具有实用功能的陶、石器,一旦被施以彩绘,就失去了实用性,而变为礼仪用具--礼器”(8)。这是社会发展进步了的具体反映。
岳石文化的石器形态的变化,主要是由先前的圆形钻孔发展为或单或双的方形凿孔的石器农具的出现,这种新的石器农具,标志着农业生产工具的进步和生产能力的提高(9)。
岳石文化中出现了青铜器(照格庄和尹家城都有发现)。有论者认为这是石器农具得以发生突破性进步(用青铜器凿孔代替了以前的以石钻孔)的重要原因。而且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岳石文化里没有了龙山文化中那种技艺高超但纯属装饰和祭祀用的而非日常用具的“蛋壳陶”,因为“在新石器时代,制陶业既是基本的又是尖端的社会生产部门,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陶器制造上,礼器及一切显示权贵身份的高级器皿,多仗制陶业提供。而冶铜业一旦出现,制陶业日益屈居次要地位”,所以,“岳石文化泥制陶的轮制技术及烧制火候并不比龙山文化低,但其造型及装饰却较龙山文化逊色”(10)。
三、岳石文化的价值
考古学界对岳石文化的研究仍在深入,岳石文化的重要价值也越来越为人们所认识,其价值至少已经有了如下几个方面:
(一)为中国古代文明形成的多元化,提供了又一个重要的有力证据。
现存中国最早的一些古代文化典籍,主要是由周代史官撰写经由春秋、战国以至汉代人整理或编纂而成的。其影响后世最为广泛深远的如《尚书》、《诗经》、《春秋左氏传》等,所述远古史迹都是以华夏地区(即今黄河中游平原地带的晋、陕、豫一带)的夏、商、周三代为中心,而对其周边的所谓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地区所记甚少,影响所及,便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中华文明起源的一元论几乎成了无可动摇的定论。直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即使对于中国传统经学进行了勇敢的挑战,对于中国古代史研究起了重要革命作用的“古史辨派”,也仍然认为直到春秋战国之世,中原地区的七国尽向四边开拓,“于是中原文化所被的地方就广,中原人民移徙到边区的就远,而有方三千里的‘中国’涌现”。这种传统的中原文化中心说、中华文明一元论,直到五十年代,仍在史学界占有统治地位。
早在二十年代,由仰韶文化的发现,形成了中华文明起源于黄河中游和“中国文明西来”说(11);到三、四十年代,因龙山文化的出土,又形成了“仰韶、龙山二元并立”说,并否定了“中华文明西来”说;接着,又确定了龙山文化的年代后于仰韶文化,并明确了龙山文化的分布范围远比仰韶文化广泛。但是由于河南安阳“小屯文化”遗址大量甲骨文字等文物的出土,“小屯文化”与龙山文化之间的承接关系又极为密切,致使人们对中华文明源于华夏地区的看法,迄未改变。
其实早在三十年代发现的辽宁赤峰“红山文化”和浙江余杭“良渚文化”,已经为中华文明多元论提供了可靠的基础,新中国成立后,考古事业突飞猛进,除了中原地区先后在郑州东南郊发现“二里冈文化”(1952年)和在偃师县发现“二里头文化”(1959年)等属于夏商时代的中原文化外,更在古代的“四夷”地区陆续发现了浙江嘉兴马家浜文化(1959年),山东宁阳“大汶口文化”(1959年),山东平度“岳石文化”(1960年),浙江余姚“河姆渡文化”(1973年)、四川广元“三星堆文化”(1980年)等许多不同于中原文化的古代文化,而有了C—14检测年代法,这些新发现的“文化”的年代,很快就可得到明确的判定,这就越来越明显地动摇了“中华文明一元论”和“中华文明只源于中原”说的根基。到1977年,中国考古学奠基人之一的夏鼐先生便说:“从前一般的看法,多倾向于我国新石器文化起源于黄河中游的中原地区,然后向四周传播”,但由于长江流域和东南沿海一带也发现了年代很早的与黄河流域文化类型不同的农业部落遗址,“表明它们有不同的来源与发展过程,是与当地的地理环境适应而产生和发展的一种或一些文化。” (12)对于海岱地区,到八十年代中期夏鼐先生更具体地指出:从北辛文化到大汶口文化,到(山东)龙山文化,再到岳石文化,“山东地区史前文化的发展,自有其演化的序列,与中原地区的和长江下游地区的各不相同”(13)。徐旭生先生在他1985年定稿的《中国古史传说》中,则得出了“华夏、东夷、苗蛮三个集团是秦汉间所称的中国人的三个主要来源”的结论。可以说,包括岳石文化在内的一系列重大的考古发现已经证实,中华文明的形成并非传统所说的“中原地区一元论”,而是由华夏及其周边地区的多元文化长期交汇融合而成的多元一体。毫无疑问,当年创造了并不逊色于中原文化的东夷先民们,非但不是传世古代典籍中所说的愚昧落后,恰恰相反,他们对于中华民族的形成和灿烂的古代中华文明的发展,同样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二)为深入研究东夷文化和夷夏关系揭开了新篇章。
中国古代史籍中称华夏(中原)地区之外为“四夷”(《周官·毕命》、《礼记·王制》、《后汉书·东夷传》均有此说)。“东方曰夷,被发文身;南方曰蛮,雕题交址;西方曰戎,被发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由汉代儒士撰写的《礼记·王制》里这段关于“四夷”的记载,基本上表述了周人对于非华夏人的看法,含有明显的轻蔑之意。经过儒家思想在意识形态领域里占据主导和统治地位长达2000余年之久的影响,便形成了“四夷”愚昧落后,无文化可言的错误观念。在旧时代,自幼受“四书”、“五经”熏陶的胶东半岛人,也都是以华夏嫡传自居,而把实系自己先祖的东夷先民们称为“野蛮”人了。
帮助人们揭开历史帷幕,逐步使古代的东夷文明的真相得以复现,主要得力于考古学的发展。
从历史发展和民族融合来看,“东夷”和其他“三夷”有一个不同的特点;即“蛮、戎、狄”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都有复杂分化,它们之中有的部分被华夏和以后的汉族所同化,如属于“南蛮”的“百越”和属于“北狄”、“西戎”的许多部族;有的部分则演化为今日的少数民族,如现在云南的许多少数民族都是“南蛮”的后裔。唯有古代的东夷,因其特殊的地理境遇(东滨大海),在经过夷夏争雄的辉煌阶段之后,再历商、西周到春秋后期,便和华夏族完全融而为一了。
在中国史学界,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即有人重视东夷历史的研究,如傅斯年、蒙文通、徐旭生等,都把东夷提到了与华夏等同的高度。考古学的发展,到今天已大体确定了“山东的史前文化,至少从新石器时代起,即从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到(山东)龙山文化的整个时期,都应属于东夷远古文化的系统。”(14)对上承(山东)龙山文化的岳石文化的研究,则已证明了“岳石文化实即夏代时期的东夷文化”。(15)而随着对岳石文化研究的深入,夏代时期东夷人所创造的古代文化的特征(见本文第二部分)及在当时人类历史上的领先成分(如农具的先进、早期的青铜冶炼等),也在越来越多地为人们所认识。
结合考古研究来认识古代传说与古籍所记夏、商中原王朝与东夷关系的零星资料,也有许多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世界历史进入近代以后,欧洲人建立起他们的“世界文化欧洲中心说”,往往有意或无意地轻视或无视包括古老的中华文明在内的东方文化。直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外国史学界仍是根据“小屯文化”(主要是对甲骨文的无可争辩的研究),来确定中华文明始于殷商,而无视中国古籍对夏代的记叙,将夏代放在“史前时期”。这也就成了为什么中国要集中以考古学界为主的多方面的学术力量来完成夏商断代研究的重要原因。于是岳石文化的发现及对它的深入研究,也就有极其重要的价值。
(三)为研究海岱地区尤其是胶东半岛一带的古代历史开辟了广阔的前景。
上古史籍中所记东夷事既少且略。《竹书纪年》有“夷有九种: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尚书·禹贡》有:“岛夷皮服”(《冀州》),“嵎夷既略”、“淮夷蠙珠及鱼”、“莱夷作牧,厥篚檿丝”(以上《青州》)等。《尚书·尧典》有:“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后世学者对这几段简略的文字的解说,纷纭不一,难成定论。不过,认为“莱夷”属今胶东半岛,“嵎夷”属今淄潍流域,则大体成为共识。
《竹书纪年》、《尚书》、《诗经》、《春秋左氏传》、《楚辞·天问》里有一些有关夏商王朝与东夷关系的零星记载,都是以中原为中心的。《竹书纪年》有:“后发即位元年,诸夷宾于王门,诸夷入舞”。《左传·襄公四年》记载晋国的魏绛叙述夏与东夷事较多:“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夷族首领后羿曾因夏民对夏王太康怨恨,而伐夏,攻取夏都。但是“(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专任寒浞,以致寒浞杀羿而代之。“(寒)浞又恃其馋慝诈伪而不德于民”,使其子浇攻灭斟灌,封浇于过;又封其子豷于戈。后来,太康之子少康借有鬲氏之助,攻灭寒浞,夏得复国。这段记载大体上反映了夏代中期夏与东夷势力相互消长的复杂关系。据著名《左传》专家晋代杜预注释,“寒”在今潍坊寒亭,“过”在今莱州过西,“斟”在今寿光,“戈”在今河南东部,“鬲”在今鲁西北平原县。(16)可知夏与东夷这段历史中夷族主要人物主要居住在今淄潍地区和莱州、平度一带。可以设想,如果对这一地区的岳石文化遗址进一步地开展有计划的发掘,则很有可能找到当时夷族聚居的村落以至城郭,那就必将把东夷文化和夷夏关系的研究,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
史学界和考古学界认为,继岳石文化之后的“海岱地区的历史是商夷斗争、商朝政治势力以压倒优势步步东进的历史,是东夷文化与代表中国古代文明的商文明急速融化的历史”。(17)“到商代晚期,华夏系统的商文化已侵入到东夷文化的腹地”。青州苏埠屯商代大墓的出土可为明证,但是“胶东半岛的文化面貌基本还是东夷的,很少见到商文化的因素”。“在商代,整个胶东都还是东夷天下”(18)。所以有学者认为在胶东,岳石文化的下限当及于商代的中期。而古史记载半岛的莱夷人和他们所建立的莱国,则是在经历了西周王朝,直到春秋中期,才最后被齐国所并的。值得注意的是,在莱夷与齐国的融合过程中和融合以后,齐国的国力迅速增强起来,即齐国的经济繁荣、军事强盛、文化发达,都是与半岛上的最后的东夷文化的融入密不可分的。所以对于半岛地区的岳石文化的深入研究,将会进一步地揭示夏、商以至周代,半岛地区的历史面貌,并进而具体地弄清半岛先民们对于中华古代文明所做出的贡献。
四、岳石文化与平度
与所有的考古“文化”的发现一样,岳石文化之最先在平度东岳石村出土,虽有偶然性,更有其必然性。一种“文化”最早发现的遗址,一般都在该“文化”分布范围的中部地带,而不在其边缘区,现已发现的岳石文化分布区域,也证实了这一点。
东岳石村今属平度市大泽山镇。四十年前未修淄阳水库时,岳石河(古称药石河,今称淄阳河)从村南流过。岳石河源出胶东名山大泽山主峰之阳,汇千峰万壑之水,出大泽山西麓,流经东西长20余里、南北宽三二里不等的平缓河谷地带后,进入平(度)西平原,西入胶莱河。东岳石村恰好座落在丘陵与平原的接合部位。
岳石河流经的大泽山西麓以下的山谷地带,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河北岸山丘连绵,构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形成了一个较其四围地带气候温和雨量适度的小流域气候区域。沿河两岸的冲积土壤,十分肥沃。河流上源及两岸低山,林深草茂,保证了河水常年充盈。现存清初著名诗人赵执信《药石水》诗有句:“葳蕤生幽谷,馥郁滋长川。微风引香远,皎日临波寒”。在这位恃才傲物的名士眼中,这里乃是山川秀异大自然锺灵毓秀的所在。
这种特殊美好的自然条件,不仅使得今天的大泽山区淄阳河畔成了举世闻名的葡萄之乡,而且根据岳石文化的发现,可以断定,早在远古时代,这一段河流沿岸的生态环境就格外优越,气候宜人,河水充足,土质肥美,林丰草茂,鸟兽众多,水族滋繁,正是先民们发展渔猎和农耕的最理想的场所。于是,在漫长的历史发展长河里,这种地点也就必定很早就成为先民们选址定居建造聚落的地方,东岳石遗址便很有可能就是距今4000---3500年前平度先民的一个聚落。随着近年来平度西前庄等岳石文化遗址的陆续发现,更证明今天的平度淄阳河流域必定是当年莱夷先民们的一个主要的生息地域。
前已述及,现存古籍中有关夷夏关系的一些重要夷族首领活动的地点寒、过、斟等地,都在距岳石遗址一二百里之内。由此可以推断,在这一地区尤其是今平度西北境一带,很可能存在着非常丰富的岳石文化地下埋藏物。据此,我们也就有充分理由,吁请考古学界今后更加重视对平度境内的考古发掘和研究。
由于东岳石遗址出土的时代背景(1959年冬大跃进时)及其偶然性(修水库时发现而非考古工作者的寻觅所得),当年出土的许多陶器被毁坏,后来遗址的大部被淹入水库;只是遗址最上层的几处战国墓葬中的一些铜器当时曾被收存,也因未得到考古文物部门的及时鉴定和保护,以致后来流失无考。虽然1960年经由中科院考古所山东队进行了抢救性的发掘,所获仍颇丰富而且极其珍贵,且经研究,认识了它的价值,但其遗址未得完整的保存,在以后的十年浩劫时期,更不可能得到完善的保护。与山东境内的其它著名文化遗址,如三十年代出土的“龙山”,五十年代出土的“大汶口”以及七十年代出土的胶州三里河大汶口文化遗址等相比,东岳石遗址的遭遇是很不幸的。如今,中国考古发现的许多“文化”的第一个遗址,如仰韶、大汶口、龙山、良渚、河姆渡、三星堆、二里头、二里冈、小屯等等,大都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而东岳石遗址现仅为省级,也显然是低了。
所幸自改革开放尤其是进入九十年代以来,省、市、县各级政府对岳石遗址的保护,考古学界对岳石文化的研究都日益重视起来。1993年,由社科院山东考古队、青岛市文物局和平度博物馆联合进行了东岳石遗址的第二次科学发掘,出土文物相当可观(发掘报告尚未发表)。近几年来,在青岛地区,平度、即墨、城阳、胶南、莱西等地又陆续发现了十几处岳石文化遗址。凡此,都预示着对岳石文化的研究与认识,即将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而做为保存古代东夷文化时间最久包括今平度在内的胶东半岛地区的先民们对于中国古代文明所作的贡献,则将清晰地显现其历史的本相,从而得到公正合理的评价。(写于1999年6月)